低空经济是我国当前重点发展的领域之一。据中国民航局数据，到2025年，低空经济市场规模将达到1.5万亿元，到2035年有望达到3.5万亿元。数字经济同样属于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范畴，二者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均被列为战略性新兴产业。
从字面上理解，低空是一种空间，数字是一种形态，其实也开启了虚拟空间，二者都具有空间的特征，这是它们的共同点。数字化已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数据要素具有无形化、复制传播成本低等特点，已产生巨大的经济效能。从互联网、云计算到人工智能，基于数字的产业生态不断丰富完善。
同时，低空经济和数字经济均属于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新质生产力是指通过生产要素的创新性组合，进一步激发生产要素的活力，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从而对传统经济进行提质升级，催生更多新产业并激发新需求的生产力形式。新质生产力涵盖商业航天、低空经济、人工智能等多个领域。目前，数字经济已具备一定基础，而低空经济正处于蓄势待发的阶段。截至2024年底，我国低空经济核心产业市场规模已突破6000亿元。据中国民航局预测，到2025年，我国低空经济的市场规模将达到1.5万亿元。
从发展历程来看，我国数字经济产业起步于通信产业的高质量发展以及互联网产业的蓬勃发展。2015年，“互联网+”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2016年，G20杭州峰会提出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2017年，数字经济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相比之下，低空经济的提出时间相对较晚。2021年2月，低空经济被写入《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2024年底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打造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2025年全国两会期间，“积极打造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新增长引擎”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在此之前的数年，低空经济的一些应用场景和企业探索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例如无人机产业已经形成较大规模，飞行汽车和eVTOL（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也已进入试点使用阶段。然而，无论是数字经济还是低空经济，其提出均基于产业生态的逐步成熟，具有产业成长探索空间广阔、顶层战略定位加速推动发展的特点。
当前，我国经济正处于提质升级的关键阶段。在传统经济发展模式中，数字经济和低空经济均能够发挥巨大的推动作用。数字经济能够支持低空经济的发展，低空经济可以扩大数字经济的发展空间。
首先，在使用场景上，低空经济需要数字经济的支持。发展低空经济需要建设数字化的空域网络。低空经济所需的高带宽、低延迟、可感知的低空通信网络，需要统筹融合5G、6G、低空通信感知、高精度导航等多种数字技术。这些技术为低空经济的顺利实施提供了坚实的网络基础设施。低空经济的民用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航空器也需要数字化模块的支持。基于人工智能的低空经济将发挥重要作用。低空系统目前面临诸多挑战，包括环境感知能力不足、调度复杂、数据处理与决策时效性有待进一步提高，以及多机协同与自主控制能力亟待加强等。例如，在智能感知场景中，通过将多源传感器融合技术与轻量化目标检测算法相结合，可以提升目标识别精准度，解决单一传感器在复杂光照或遮挡场景下的误判问题。在空域管理场景中，通过分布式强化学习与博弈论优化的结合，可以实现通航飞机与物流无人机系统的高效协调，从而减轻管制员的工作负担。
同时，低空经济具有知识密度高、地理空间跨度大、研发协同要求高、增长速度快等特点，其研发阶段需要数字化手段的支持。由于经常涉及大范围跨区域的研发协同，普通的在线沟通和协同工具往往无法充分满足需求，通常需要专属定制化的数字化协同工具来提供支撑。例如，在研发设计过程中，各专业部门之间需要对设计方案进行沟通与评审，与供应链伙伴之间需要对产品图纸、模型、BOM（物料清单）信息进行沟通与确认，以及与客户之间需要进行方案沟通与洽谈。通过3D定制化方案和高效的协同化工作流，可以提升从设计到市场的业务效率，解决全国范围内无人机调拨等问题。
再次，数字经济也可以通过低空经济拓展新的发展空间。人类社会经济的发展伴随着空间延展的过程。在地理大发现时代，人类社会的地理范围得以不断扩展，发现了美洲等新大陆，开启了人类社会风起云涌的历史进程，地理空间的拓展为人类社会带来了更多资源获取的渠道和市场空间。数字经济本身就是与物理空间并列的比特虚拟空间，并且随着技术的发展，与现实空间形成了更为精准的映照关系。低空经济可以支撑数字经济扩大对实体空间的映射范围，从而积累更多数据资产，进一步激发数字经济的创新活力。
第四，低空经济可以通过空间拓展，积累更多有价值的数字资产，包括航拍数据、航空数据、物流数据等，从而为农业生产、灾害防护等领域提供有力支持，也可以优化飞行航道，提升飞行精准度。同时，低空经济的丰富应用场景，将为数字经济中的数字化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提供进一步提升的契机。
最后，低空经济与数字经济结合，将共同完善用户的应用场景，创造更美好的生活体验。科技以人为本，完善人的体验是经济价值的基础和出发点。例如，数字化技术与低空经济相结合，可以在出行、文旅、娱乐等领域创造出更具吸引力的消费体验，从而催生新的消费增长点，并进一步构建完善的生活图景。
（作者系经济学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