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美国汽车零部件供应商First Brands宣布破产，随后公司混乱的财务状况和不翼而飞的数十亿美元一度引发银行股抛售。“华尔街一哥”杰米·戴蒙还因此发表了经典的“蟑螂论”：当你看到一只蟑螂时，往往意味着还会有更多的蟑螂存在。

　　时隔1个月，一个重要的问题开始浮出水面：消失的钱去哪里了？

　　周二的最新消息称，破产后接管First Brands的重组团队周一将公司创始人帕特里克·詹姆斯告上法庭，声称在2018年至2025年间，有超过7亿美元资金直接从公司流入了詹姆斯和他家人的账户，部分用于“资助他们的奢华生活”。

　　法庭文件也显示，First Brands还涉嫌篡改文件，使得保理公司以数倍于真实发票的金额提供融资。

　　在诉状中，重组团队的律师描绘了詹姆斯的奢侈消费习惯，指出他至少拥有17辆豪华跑车，还直接从公司账上支取300万美元用于租赁纽约的联排别墅。光是在2025年，他就向一名私人厨师支付了50万美元。

　　诉状称：“詹姆斯秘密挪用公司部分资产以资助他和其家人的奢华生活。简言之，他牟取私利，牺牲了First Brands及其债权人的利益。”

　　美国破产法官克里斯托弗·洛佩斯在周一批准了First Brands申请的限制令，禁止詹姆斯本人以及有关的商业实体进行任何日常生活开支以外的转账或支付。

　　First Brands的诉状还揭开了美国私募信贷市场更深层次的混乱。

　　控方律师表示，在许多情况下，First Brands用于保理融资的发票并未准确反映客户的订单，有时比实际发票金额高出10倍或更多。举例而言，今年5月First Brands的一个实体向通用汽车出售价值179美元的汽车零件，但该发票在当天晚上交给日资保理公司Katsumi Global时，价值变成了9271美元。

　　根据控方提供的证据，Katsumi Global以约112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First Brands的一揽子应收账款，但这些发票背后的实际价值只有约230万美元。

　　原告方还表示，詹姆斯还私吞部分First Brands特殊目的载体融资的收益。例如在2024年4月2025年3月间从设备融资公司Onset Financial获得的10亿美元总融资中，就有超过2亿美元直接进了詹姆斯或关联实体的账户。

　　诉状称：“詹姆斯不顾公司的真实财务状况，诱使第三方借款人向First Brands提供贷款，目的是将更多资金注入First Brands，好从中抽走部分款项。”

　　根据破产申请文件，在9月28日申请破产时，该公司负有61亿美元的有息债务，通过特殊目的载体（SPV）进行的表外融资至少23亿美元，以及约8亿美元的无担保供应链融资负债。此外，文件显示，公司还至少有23亿美元的保理融资负债。

　　与此同时，公司账上现金只有1200万美元。

　　对于这些指控，詹姆斯的发言人回应称，詹姆斯坚决否认First Brands毫无根据且带有猜测性的指控，并将立即对该诉讼提出抗辩。这名发言人表示：“詹姆斯先生一直以合乎道德的方式行事，并承诺在重组过程中尽其所能支持 First Brands 的各方利益相关者。”

　　詹姆斯的律师表示，詹姆斯欢迎任命独立审查员对表外融资和保理交易进行调查，但他希望调查范围也能涵盖对提供资金的第三方的相关指控。